就這麼靠著一枝燈的光,在黑暗中書寫著。寫著對誰也沒有意義的甚麼。只是,不得不寫,亦沒法停下來,因為快吸呼不了,胸口像做惡夢時被大石壓著的樣子,要像古代那些武林高手般,用盡畢生功力去鎮著那顆狂亂的心的程度。只是這差不多亂跳了出來的心,那管經過甚麼樣的努力,還是沒法靜下來。或許有些時候,有些事情,就是明知道是一步一步的踏進死胡同裡去也好,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。沒有選擇的空間,也沒有妥協的方法。自然,也可以就這樣發著呆,甚麼也不做,一動也不動,像冬眠了的黑熊一般,靜靜等待著冬天的過去、春天的到來。不過,雪還是會到來,白得不能正視的、冷得沒法觸摸的、柔軟得難以掌握的雪還是會落下來。若黑熊早知道落下的是這樣的雪,牠才不會去冬眠甚麼的。那管是被反射的白光弄瞎了、那管是被冰得要死了、那管牠根本連雪也碰不到、連雪是甚麼也不知道也好。
維繫著書寫的那孤獨的燈,散發著比往常更多的熱。也許,是燈泡的壽命快要完結的關係;也許,只是因為太孤獨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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